宝塔山,光明的象征。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一大批文艺青年汹涌奔赴延安投身革命的熔炉,接受革命的洗礼,在血与火的交战中,他们用文艺的力量唱响了雄浑激荡的战斗旋律。
“当时无数人奔赴延安,以笔为枪用艺术的形式呈现炽热的爱国情怀,创作出无数鼓舞人心的文学艺术作品。”夜空下的宝塔山激起了这位教授的创作热情。
次日,一幅240cm×120cm尺寸的巨幅画作在宝塔山下完成了,惊艳了在场所有人。“宝塔山是延安精神的象征,我为这幅画起名《黑夜之光》。”潘皓告诉记者,随后他去延安八一敬老院为几位老红军创作肖像。
也正是这次偶然的创作,让潘皓深刻了解了这个英雄的群体。
“老人眼神慈祥、衣着朴素,要不是别人说我根本想不到他是老红军。”画101岁的王步福时,潘皓被眼前的老人打动了,当晚在创作日记里他这样写:“我凝望着老人的双眼,虽有些浑浊但仍然闪着深邃明亮的光芒,我仿佛看到了他为首长站岗,看到他参加了延安抗战胜利的大游行,看到他跟随彭德怀、习仲勋等老一辈革命家保卫延安、转战陕北的身影。”
潘皓笔下的王步福画像“写真”与“传神”相统一,作品中透溢出老红军人老志坚、一如当年的精神风采。这吸引了延安枣园美术馆馆长李旭冉的目光,两人一拍即合,萌发了为老红军画像的艺术宏愿。
“长征是中国人民革命进程中的巍峨丰碑,我们决定从延安出发在全国寻访健在的老红军,为100位老红军写生画像。”军人出身的李旭冉迅速组织摄影、摄像及联络人员会聚延安。
于是,一场艺术的“长征”开始了——
延安、南京、北京、兰州、广州、佳木斯、南昌、龙岩……3年来,他们5次出行,一路从西北到祖国最南端,在老红军的住所里、病房里、院落里作画,同时,团队还以摄影和摄像的方式全程记录下每位老红军画像背后的故事。
“风雨浸衣骨更硬,野菜充饥志越坚;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80多年前,在漫漫征途中,英雄的红军将士血战湘江、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击退上百万穷凶极恶的追兵阻敌,征服空气稀薄的冰山雪岭,穿越了渺无人烟的沼泽草地,同敌人进行了600余次战役战斗,在血与火中蹚出了一条走向胜利的革命道路。
80多年来,多少英雄血染大地?多少英雄解甲归田?
“除了健在的老红军,还有无数前行者倒在了革命的路上。我知道这件事难度很大,但必须坚持下来。”在潘皓看来,这是艺术真正为社会服务的一个“机会”,也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初心。
如何在新的文化语境中讲述长征故事、传播主流话语?在李旭冉看来,能否成功应对这一问题关乎民族精神的传承。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英雄?
一次次潜心创作,一次次心灵洗礼,一幅幅看似“平凡”实则“不平凡”的作品背后,都在告诉潘皓答案:“千千万万的红军将士参与了民族解放和建立富强国家的伟大事业,他们是英雄亦是平凡人!”
百张面孔背后是鲜活的红军史
6月12日的北京,太阳火辣辣的。
“戎马生涯志求江山永固,军营岁月情系百姓安宁。”驱车到99岁的“红军诗人”杨光明家时,门口的对联异常醒目。
“老头子住院很久没回来了,你们快坐。”杨光明的爱人杨毅边扇扇子边招呼我们,她腿脚不便,脸上满是汗,桌子上摆满了药瓶。
1922年出生于四川苍溪的杨光明,参加过嘉陵江、辽沈、平津等战役。瞥一眼窗外,潘皓回忆说:“那天为杨老画像时窗外光线非常柔和,所以我用自然光和平和的笔触去表现老人温和平静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