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坪：遍插“茱萸”不负诗

从佛坪到留坝，一路上为地处秦巴山区腹地的汉中市在统筹生态环境保护和绿色发展方面所取得的成效赞叹不已。因为昨晚住在汉中留坝县的月亮河畔，我写下了几句可供游客来月亮河打卡的句子。有人问，那写佛坪的呢？我说，汉中各处，各有各的特色，佛坪有宝。佛坪不只有国宝大熊猫，佛坪山水之间还遍布着有益肝肾，固腰膝的宝贝——“山茱萸”。

秋冬季节，在佛坪可见满山涧斜谷中的红彤彤的山茱萸果挂在树上，不由地让人想起唐代王维的“遍插茱萸少一人”，令人脍炙人口的诗句。对于诗中的“茱萸”，世人常争论不休，一说是“吴茱萸”；一说就是这“山茱萸”。我独支持是“山茱萸”的说法。

吴茱萸与山茱萸，一个株矮，一个株高，前者叶细长，后者叶稍短呈椭圆。吴茱萸花期与果实较山茱萸都稍晚一至二个月，前者花序长，花瓣或绿、或黄或白色，其果如花椒，圆小近球型，后者花序伞型，花瓣呈黄色，其果椭圆如小辣椒。其两者果期成熟皆红色，都是秋来入冬时期山林间最靓亮的颜色。我主张王维诗中的“茱萸”为“山茱萸”，其理由有二：一为王维是宦居长安的田园诗人，他居在蓝田辋川的秦岭山涧河谷中，到今天都随处可见“山茱萸”。诗人写诗寄情写景多就地取材，不可能舍近而求远；二为重阳节有敬老的传统，“山茱萸”与“吴茱萸”，只有“山茱萸”有益肝肾，固腰膝的作用，诗人在诗中用其既应了季节中的景象，又饱含有对健康的祝福之情。为了印证我的这一推断，我想看看王维是否还写过与“茱萸”有关的诗句。果然没有花什么功夫就见他的《辋川集》中有一首《茱萸沜》：“结实红且绿，复若花更开。山中傥留客，置此芙蓉杯。”从这首诗描写的景象看“山茱萸”正在成熟的季节中是“结实红且绿”。在推敲这首诗的过程中，我无意中发现了王维的好友裴迪与其和唱的同名诗《茱萸沜》：“飘香乱椒桂，布叶间檀栾。云日虽回照，森沉犹自寒。”很显然，他们的诗中都写的是山茱萸了。有人说为什么就不能是吴茱萸呢？！我认为，山茱萸与吴茱萸都有香味，但树叶能在檀树与栾树之间的也只有高个子的“山茱萸”了。

正是因为“山茱萸”兼具了食品和药品的功效，还具有一定的观赏性，诗人才常喜将其入诗。在这里，我有一首可以印证的诗句《茱萸女》：“茱萸生狭斜，结子复衔花。遇逢纤手摘，滥得映铅华。杂与鬟簪插，偶逐鬓钿斜。东西争赠玉，纵横来问家。不无夫婿马，空驻使君车。”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重阳节采茱萸，饮茱萸酒的习俗。这首诗中采茱萸的女子，将茱萸当簪花戴。如果是吴茱萸，试想哪位爱美的女子会采一枝像花椒的吴茱萸插在头上呢？在两者中，山茱萸的妆饰效果不言自明。